老祖点了点头:“是的,双方自己杀伤了差不多加起来六七千人,因为恶鬼咆哮和附体导致的溃散和自相残杀,让鬼方这里足足损失了一万多人,商军也损失了三千多,比他们自己砍杀的损失还要大不少,现在在战场上,商军还有五千多可战之兵,而鬼方在前军的战士也差不多这个数量,可谓势均力敌,不过…………”
还没等老祖说完,斗蓬就抢道:“不过鬼方在后方还有上万辎重部队,看管着他们没有上阵的战车,在这个时候,决胜之时,这股力量,可能会是决定性的,看似在战场上,商军通过各种手段占了一定的优势,但鬼方毕竟兵力雄厚,打到这个时候,祖先之力和鬼神禁术都用光了,以人类对人类,以兵对兵,商军仍然看起来处于下风呢。”
老祖微微一笑,说道:“事在人为,刚才的斗法,几乎消耗光了双方祭司与法师的力量,绝大多数的巫师,全都是因为灵力耗尽,被厉鬼反噬所亡,仅存的几个也是奄奄一息,就连武丁和鬼王,也都是疲惫不堪,站都站不起来了,这也意味着,双方的主将几乎都是失去了指挥,或者是失去了自己冲锋陷阵的能力,两边的战士,几乎是凭借着本能,在没有统一指挥的时候,互相搏杀。”
“傅平在这个时候,来到了鬼王的身边,他挥舞着盾牌和兵器,在鬼王面前,几乎形成了一道不透风的屏障,为鬼王抵挡着暴风雨一般来袭的箭雨弩矢,甚至自己的身上,也中了好几箭,血流得满地都是,若不是他的抵挡,恐怕这些箭早就射到鬼王的身上,让鬼王变成一具箭靶了。”
黑袍的眉头一皱:“这又是怎么回事,傅平不是商朝这边的人吗,这可是能亲手杀掉鬼王的大好机会,为何他不去刺鬼王,反而要为他挡箭?”
老祖摇了摇头:“也许,是因为他还不确定鬼王是不是真的无力再战,坐地等死了,也许,他是因为感激于以前鬼王对他的信任,留他一命,让他掌兵,力排众议,毕竟,傅平是个恩怨分明的人,为商朝效力,是忠孝之举,必须为之,但是,从他个人的角度,那个放了他,重用他,与他一起策马打猎,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的鬼王,才是他真正想要追随的人,至少,他已经完成了自己对于商朝的义务,现在可以作为自己真正自由的个体,来做自己想做的事。”
斗蓬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对于妇好,又何尝不是呢,也许妇好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武丁,但为了自己的族人,为了自己的家国,不得不放下仇恨,委身于武丁,甚至在这里,一边听着自己祖先的人皮所制的战鼓轰鸣,一边还要为以前的敌人战斗,这种就是在家国面前,忠义难两全的典型啊。只是,鬼王的战车先受到了致命的威胁,商军的箭矢飞石都打到了眼前,这岂不是证明在战场之上,商军已经取得了优势了呢?”
老祖点了点头:“是的,鬼方军队在步战之中确实不如商军利害,也正是因为这样,鬼王一边被他的手下架着向后走,一边怒吼着下令,要后方所有的战车部队套上战马,以最快的速度过来反冲击商军,他声嘶力竭地下令傅平要撤下来,不许他独立在前方战斗送命。”
黑袍的眉头一皱:“已经到了傅平断后,独面商军千军万马的时候了吗?不管他是对鬼王的真尽忠还是最后的试探,这可真的是做足全套了,唉,我现在算是明白,为何鬼方会战败了,即使是冷酷镇定如鬼王,在这个时候,也终于被打动了,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,把本可回撤保留的平局,变成了非胜即败的赌局,再冷静的将帅,仍然是人,仍然会被自己的情感所左右。”
斗蓬点了点头:“是的,就象是刘裕,在面对檀凭之战死,面对慕容兰死在自己面前时,也是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,作出了错误的选择,只有象我们,象老祖这样修仙问道成功,脱离了无用的人类感情,才能作出最合适的,最理性的决定,回头看看这些情感,也许会觉得很可笑。”
老祖点了点头:“是的,只有斩断了七情六欲,才能脱离苦海,鬼方族人是天竺国最后建立了强大的国家,但因为人的情感而四分五裂,象夏商周这样诸侯林立,群雄争战,后面也是上千年的分裂,战争史,也正是在此之上,有人开始冥思苦想为何众生皆苦,人间纷争,当他想明白的时候,就悟道成佛,从王子变成了佛祖,传播佛教,让鬼方子孙建立的天竺诸国,从此成为佛国,一如我们华夏几乎同时期,有了儒家,把周礼中的仁义之说,变成了我们的价值观,所以,我们需要警惕这西来的佛教,他们能把如此凶残野蛮的鬼方后人,也变成了嘴上说不杀生的佛教徒,其对于我们东土华夏的价值观的影响力,不可小视。”
斗蓬苦笑道:“刘裕的那套,听起来比佛教还要厉害,对百姓的煽动力更是巨大,所以我们需要对付刘裕,不能让他得手才行,毕竟,我们的中土华夏,是有神明,有祖先的,并不是人类所能决定一切。”
黑袍笑着摆手道:“也不一定啊,鬼神之力,毕竟有陷,在这次的灭国大战中,用了这么多法器,死了这么多祭司,也不过换得半个时辰,甚至更短时间的风云变色,更不用说这还是鬼神可以影响进入人间的商朝,周灭商的封神之战后,鬼神更是直接不允许进入人间了,哪怕这战的现在情况,也是要由人类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,傅平一人断后,独当千军,不管他是出于什么考虑,在这一刻,他已经胜过了所有的鬼方诸神,在保护了鬼王本人,包括数千鬼方将士的性命。”